“哈佛難民”的恐怖五月

拿到哈佛大學offer、原計劃今年9月入讀的丁鷗,，在赴美簽證這關,，被卡住了。

“上周還有幾個過的,，這周全給的AP,。”近半個月前,，她來到北京的美國大使館遞交申請材料——這原本應該是一趟絲滑的旅程,，但簽證官見到哈佛大學的錄取通知，收走了她的護照,、遞回一張AP單據(jù)（Administrative Processing,，指行政處理中）,，意思是需進一步調(diào)查核實丁鷗的資料。

具體還要多久才能發(fā)放簽證,，美使館告訴丁鷗“不確定,，等通知”。類似狀況頻繁出現(xiàn),，尤其在5月22日,，美國國土安全部單方面宣布“取消哈佛大學招收國際學生和訪問學者資格”之后，哈佛大學中國留學生的美國簽證普遍遭“卡”,。在丁鷗加入的一個超過300人哈佛大學新生群里,，還未面簽或入境美國的中國留學生幾乎都面臨同樣的困擾。據(jù)5月24日哈佛大學向聯(lián)邦法院遞交的起訴書披露,，總計超過7000名相關人員將受到極大影響,。

“簽證過不了，你就沒法去美國讀上書,?！倍→t是清北本科畢業(yè)生，后在美拿到了第一個碩士學位,，兩個月前她又拿到去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的二碩offer,，專業(yè)方向是公共政策，學校表示愿意向她提供10萬美元的獎學金,。

丁鷗原本沉浸在被這所世界頂尖名校錄取的喜悅中,，但4月以來，哈佛大學與聯(lián)邦政府的交鋒日益激烈,，她突然意識到,，未來可能殺出無數(shù)個“程咬金”，徹底打亂她原定的留學計劃,?！敖箲]”、“離譜”,，是她和鳳凰網(wǎng)對話時頻繁提到的詞語,。

不過，和簽證被懸置的丁鷗心態(tài)完全不同的是,，鳳凰網(wǎng)所詢問的本屆已在哈佛就讀或訪問的國人均表現(xiàn)出“靜觀其變”的態(tài)度,，目前他們的學業(yè)和在美生活都沒有受到影響。倪天天今年將從哈佛大學教育學院畢業(yè),，雖然個人也沒有受此影響,，但她明顯感受到今年以來特朗普再上臺后大學校園普遍呈現(xiàn)出一種“恐慌” 的氛圍，恐懼蔓延主要來自于反猶言論審查,、ICE（U.S. Immigration and Customs Enforcement,，美國移民及海關執(zhí)法局）四處在大學校園抓人并遣返,。

美國媒體指出：政府此舉，直接破壞了美國頂尖大學之一吸引全球最優(yōu)秀學生的能力,。哈佛大學和政府的博弈仍在漫長的拉鋸中,，“對我們來說，未來巨大的不確定性卻能實實在在影響到普通人的命運,?！蹦咛焯煺f道。

“看到是哈佛的學生,，面試官第一句問的就是Did you see the news?（你看新聞了嗎）”

在丁鷗認識的下一屆哈佛新生里,，但凡5月23日去使館面簽的，都收到了如是“招呼”,。她在群里看到大家所回憶的面簽流程：往往是哈佛同學回復yes, yes（是的,，是的），雙方面面相覷氣氛尷尬,，雖然面試官面帶同情,，但最后還是不得不給出一個AP，同學只能平靜地表示理解,。

當日,，一名在北京美國大使館面簽的哈佛學生在社交媒體上寫道：“早八點簽證直接被check……問了超久，然后又打了很多字,，告訴我哈佛的留學生資格被取消了……”

事實上,，針對哈佛留學生的美國簽證至少在一周以前就已經(jīng)收緊。丁鷗正是5月14日去大使館面試時遇冷,。她回憶,，當時大使館一樓總共開了三個面簽窗口，她在排隊時發(fā)現(xiàn)中間的辦事窗口詢問時間約15到20分鐘,，“我就沒見到前面有通過的,，全部都是拒簽”。

面試官是一位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拉丁裔面孔女性,，先問丁鷗要了DS2019和護照,，接著問她是否在北京上學，是否在美國讀過碩士,。

丁鷗如實回答后，面試官直接離開座位進了“里屋”,。丁鷗估計面試官是請教主管去了,。回來以后,，面試官又對著電腦敲了老半天字,，問丁鷗哈佛留學的資金來源是什么,。她答一是學院的獎學金，二是自己的存款,。接著面試官又問丁鷗要了獎學金和存款的證明材料,，又對著電腦打了很久字，最后遞給她一張AP,?！焙髞矶→t在小紅書上找到了和她同天面簽的人，“她也拿到了AP”,。當天她們都“沒見過通過的”,。

但丁鷗的護照被大使館收走了——她感覺“這也許已經(jīng)算是比較好的信號”，因為她詢問了同期入學哈佛不同專業(yè)的4個文科生,，他們拿到AP的同時,，護照也被退還了，“這個信號感覺不太好,，大概率會被拒簽”,。

倪天天告訴鳳凰網(wǎng)，這次震蕩她已經(jīng)有所預料,。特朗普政府在5月22日正式采取行動前,，早已告知4月30日這一天是哈佛大學滿足政府要求的最后截止日期，否則就要取消哈佛的SEVP（學生和交流訪問者項目）資格,，“我們都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后果,，事實上我相信校長4月15號發(fā)出第一封公開信講述詳細情況時，政府和學校就已經(jīng)開始博弈”,。

哈佛的學生和準學生們在各個公共輿論空間討論聯(lián)邦政府與學校博弈的新進展,，在社交軟件WhatsApp，Signal以及哈佛中國學生的微信群組里,，學生們顯現(xiàn)出一種焦慮的情緒,。有人擔憂用于申請學生簽的I-20表格是否不會再頒發(fā)，也有人擔心自己在社交媒體上發(fā)表的過往言論被清算,，還有一些在美國大學讀完本科即將進入哈佛讀碩士研究生的中國留學生,，正在糾結(jié)是否要不要利用難得的暑假回趟國，萬一再次入境美國時又被卡了怎么辦……

2025年4月,，美國聯(lián)邦政府開始不斷采取政治手段向哈佛大學極限施壓,，試圖狠抓這座全球頂尖學府內(nèi)的“反猶太意識形態(tài)問題”，措施包括且不限于“要求學校禁止戴口罩”“要求改革學校的運營,、招生,、招聘、教職員工和學生生活”“審計和審查助長反猶的項目和部門”“凍結(jié)超過22億美元政府撥款”…… 5月23日暫停哈佛大學招收國際學生和訪問學者資格這次，是最新的猛攻,。

哈佛大學則強硬反抗,，先是在72小時內(nèi)拒絕執(zhí)行川普的“最后通牒”，后遞交訴狀至聯(lián)邦法院?，F(xiàn)任校長艾倫·加伯 (Alan M. Garber）不止一次在公開信中表態(tài),，任何政府都無權干涉私立大學可以教授什么內(nèi)容、可以招收和聘用哪些學生,，以及可以從事哪些研究和探究領域,。

丁鷗收到哈佛大學的群發(fā)郵件是在5月24日凌晨（美國時間下午），內(nèi)容是學校已經(jīng)向聯(lián)邦法院提交了起訴書,。當日她還收到了“哈佛國際事務辦公室以及副教務長國際事務辦公室”給新生群發(fā)的郵件,，其中寫道：“You matter. Your presence at Harvard matters, and we will fight for you.（你很重要。你在哈佛的存在很重要,，我們將為你而戰(zhàn),。）”

中文社交媒體上，有學生開始調(diào)侃哈佛的對抗和《哈利·波特》中的一個情節(jié)異曲同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對抗魔法部試圖控制學校,，“哈利波特還是太寫實了,，魔法即強權……”

事實上，小說情節(jié)中一種“恐慌”的蔓延也照進了真實的哈佛大學校園：反猶言論審查,、執(zhí)法局四處抓學生遣返,，交織在這所頂尖學府。

倪天天說有一個圍獵反猶者的網(wǎng)站,，上面會一個一個詳細公布曾經(jīng)參加過反以色列活動或者在社交媒體上公開支持巴勒斯坦的各高校學生,、學者的名單。目前網(wǎng)站上公布了57名哈佛大學學生,、17名教授的詳細資料,，“上面會有個人頭像，以及每個人在所有社交媒體上的言論記錄截圖”,。

恐懼從校外傳導進哈佛,，其他學校學生頻頻被移民與海關執(zhí)法局抓走遣返。據(jù)紐約時報報道,，2025年3月25日,，在波士頓郊區(qū)的街道上，一名美國塔夫茨大學的土耳其籍女博士生被幾名美國便衣警察包圍并帶走,。據(jù)該博士生朋友介紹,，她并沒有參與校園親巴勒斯坦抗議活動，而是在一家學生報紙上合寫了一篇評論文章,，呼吁塔夫茨大學與學生們站在一起切斷與以色列的聯(lián)系,。而該事件發(fā)生當月,，新任美國國務卿馬可·盧比奧（Marco Rubio）稱，全美有300名學生簽證被撤銷,，并稱其中許多學生參與了校園抗議活動。

“今年4月開始,，學校里的氛圍變得越來越恐怖,。”倪天天說,，和哈佛大學同在波士頓的其他幾所學校學生被執(zhí)法局抓走以后,，校園里的師生進行抗議活動，“但抗議人數(shù)越來越少,，因為大家害怕是否會因為參加活動而無法畢業(yè)……種種都讓我們覺得,，學生的個人信息安全、言論自由在半年內(nèi)突然受到了巨大的威脅,?！?/p>

丁鷗也在Reddit網(wǎng)站上看到有人警告說，哈佛的學生和訪問學者簽證資格被取消那天,，盡量別出門,，“怕在街上被抓走”。

4月起,，倪天天經(jīng)常收到哈佛大學國際辦公室（HIO）的郵件,，內(nèi)容是告知她近期有多少名哈佛學生被打擊，“隔幾天就有3到5個學生直接被撤銷了簽證,，要求立刻遣返”,，比如4月6日，郵件寫道：“截至今天,，共有7名學生和5名最近畢業(yè)生被撤銷簽證……我們會通知個人,，并建議他們尋求法律援助……”

也是從收到郵件開始，哈佛大學要求出示Harvard ID（?？ǎ┎拍苓M出學校大門,，校園內(nèi)各個建筑也新設置了門禁，憑卡出入,?！拔覀兛梢詫崒嵲谠诟杏X到，學校是真的害怕有人進來抓人,?！蹦咛焯煺f。

“但真正哈佛是否能給到學生法律援助上的支持,，不好說,。”倪天天認為，學校能做的事情或許相當有限,。

哈佛大學外,，東北大學、馬薩諸塞大學阿默斯特分校等知名學府也有多名學生和畢業(yè)生的簽證被美國國務院撤銷,。東北大學在官網(wǎng)聲明中提到：“移民及海關執(zhí)法局（ICE）甚至在沒有正式通知學?；?qū)W生的情況下終止了部分學生的留學身份記錄?！?/p>

“雖然沒有證據(jù)表明每一個被撤銷簽證的學生都與意識形態(tài)有關,，但顯然所有的規(guī)則都開始流動，簽證限制,、遣返都變成了政治作秀的手段,。對我們來說,，未來巨大的不確定性卻能實實在在影響到普通人的命運,?！蹦咛焯煺f道。

隨后她向鳳凰網(wǎng)轉(zhuǎn)發(fā)了一篇哈佛大學校報《哈佛深紅報》（The Harvard Crimson）今年4月15日刊登的一篇名為《不要為哈佛只做了最低限度的事情而鼓掌》的文章,，其中寫道：“如果它（哈佛大學）最終承認一波又一波的學生簽證被撤銷,，并承諾不讓移民和海關執(zhí)法局（ICE）的人員將其學生帶走，那么它才算站起來了,?！?/p>

一些持有F1簽證的哈佛學生開始在社交媒體上曬自己的護照，給自己打上“哈佛難民”的標簽,，“我被哈佛大學退學了”變成小紅書熱搜第一位話題,，閱讀量高達929.4萬。

部分大學也表態(tài),，向受影響的“哈佛難民”伸出橄欖枝,。5月23日，香港科技大學和香港理工大學先后發(fā)布聲明,，已經(jīng)成立專門團隊,，優(yōu)先處理哈佛學生的轉(zhuǎn)學申請，并愿意為他們提供包括學分轉(zhuǎn)移,、簽證,、住宿、獎學金等轉(zhuǎn)學幫助,。香港之外,，澳門特區(qū)政府教育與青年發(fā)展局也開始鼓勵澳門高校為受影響學生提供轉(zhuǎn)學協(xié)助。

丁鷗看到新聞后,，把自己的個人履歷,、研究方向和哈佛的錄取情況等材料郵給了香港科技大學,，想看看對方如何回應，“我很用心介紹自己的情況,，不過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得到回復”,。

她的哈佛群里也有人問，有沒有收到其他學校offer的同學,，再回頭去回復這些offer——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最后截止日期,。有同學表示自己真問過，回復都是：“已經(jīng)沒有位置”,。

比起卡國際學生的簽證，倪天天認為,，特朗普政府從4月起采取的削減,、凍結(jié)政府撥款對目前哈佛的教職人員而言影響更大，最直接的影響是：資金結(jié)構(gòu)被重新調(diào)整,，實驗室開始缺錢,，很多2025年的博士候選人拿不到獎學金，只能放棄,。

倪天天講述最近哈佛教育學院捉襟見肘的程度：“我聽說我們學院沒有任何錢能給新來的博士,，他來了只能通過做助教掙些微薄工資”“還有一個實驗室，明年沒有資金了,，學姐只好轉(zhuǎn)到其他學校去”“我自己最熟悉的老師現(xiàn)在有三個助教,，學校內(nèi)部可能把資金重新調(diào)整了，明年可能一個助教都不給他了”……

5月15日,，哈佛大學訪問助理教授李煜在社交媒體上寫道：“3月初拿的哈佛教職面試,，之后川普就和哈佛開撕了。然后就是大規(guī)模削減科研經(jīng)費……我以為他們（哈佛）會把面試取消……不過他們和我說,，雖然現(xiàn)在情況比較混亂,，但他們還是在想辦法推動和處理我這個case?！彼茿I交叉領域以及生物信息研究和教學的學者,，他回復鳳凰網(wǎng)，自己的工作確實因此受到一定影響,。

其他學校也面臨相似的情況,，“MIT（麻省理工大學）明年的博士研究生也要縮招8%”，倪天天注意到,，一篇彭博社5月22日的報道如是表示,。

事實上，在入學哈佛受阻之前,，丁鷗還曾因為特朗普政府削減大學資金,，被已經(jīng)確認錄取的大學撤銷了博士錄取通知書,。

1月中旬，全美教育學專業(yè)排名第二的范德堡大學給丁鷗發(fā)了offer,，導師積極地反復向丁鷗確認‘來不來’這件事,，她回復“一定會來”，并且拒絕了其他學校的面試,?！?/p>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2月中旬范德堡大學教育學院撤銷了offer——學校告訴她“整個專業(yè)方向所有招生計劃取消”,。后來她收到了導師的郵件,，對方解釋“是因為沒有funding（資金支持），學院沒有辦法收新學生了,，這和聯(lián)邦政府削減大學經(jīng)費直接相關”,。

“同一個學院總共有5個PhD項目，直接砍掉了3個,?！倍→t說，其實撤銷offer之前自己已經(jīng)有點緊張了,，她奇怪為什么學院一直不推進自己的入學流程,。她曾寫過一封郵件詢問，得到了“有一些問題要解決,，別擔心”的回應,。

“挺震驚的。當時我很多學校都沒投遞申請,，投遞的學校也沒有再參加面試,，意味著錯過了其他備選方案，整個留學計劃被打亂了,，很迷茫,。”被撤銷錄取通知書后,，丁鷗打算再次爭取,，又寫郵件給范德堡大學問，是否可以延遲入學一年,，而且她愿意自己承擔一到兩年的生活費,，學院依然給出了無法招收學生的回應。

感到“很離譜,，很生氣”的同時,，丁鷗這才開始密切關注特朗普政府和美國大學之間博弈的動向。事到如今,，這場博弈再次波及到她頭上——在收到哈佛碩士offer后,，她的美簽被卡住了,。

眼下特朗普政府的一系列激進舉措，不由讓美國媒體擔憂人才流失,。據(jù)紐約時報載,，特朗普政府從4月開始連續(xù)5次削減、凍結(jié)給哈佛大學的撥款資金,，總計涉及22 億美元的多年期研究經(jīng)費和 6000 萬美元的合同,。紐約時報隨后在5月22日的報道中指出，政府的舉措直接破壞了美國頂尖大學之一吸引全球最優(yōu)秀學生的能力,?！伴L期以來，這種能力一直是美國學術,、經(jīng)濟和科學實力的最大源泉之一,。”

“美國會流失一些人才的,，尤其是科學人才。歐洲已經(jīng)開始接受一些出逃的美國科學家,，在美的不少中國科學家也想回國,。”曾在2019年至2020年作為哈佛大學法律經(jīng)濟學項目訪問學者,、博士后研究員的浙江工商大學經(jīng)濟學教授李井奎向鳳凰網(wǎng)表示,，在他訪美期間，剛好也是特朗普執(zhí)政時期,，哈佛不少教授毫不避諱對于這位總統(tǒng)的厭惡甚至是鄙視,，也有教授因為忍受不了特朗普治理國家的方式，離開美國前往德國,。

事實上今年3月,，英國《自然》周刊進行了一項由1650名美國科學家參與的調(diào)查，75%受訪者表示正在考慮離開美國,，首選目的地是歐洲和加拿大,，調(diào)查還詢問了近700名研究生的態(tài)度，78%的受訪者考慮離開,。

歐洲正在抓緊“美國學術難民”井噴的時機,。5月19日，據(jù)英國《金融時報》報道,，英國政府,、英國皇家學會和英國皇家工程院將公布多項面向國際人士的投資計劃，尤其有意吸引因美國政府科研政策而打算離科研人員,。歐洲聯(lián)盟委員會主席烏爾蘇拉·馮德萊恩也在同一時期承諾,，兩年內(nèi)將投入5億歐元（約合5.6億美元）,，把歐洲變成“吸引科研人員的磁石”。法國總統(tǒng)埃馬紐埃爾·馬克龍近期也宣布投入1億歐元（1.1億美元）以吸引更多人才,。

美國東部時間5月23日,，哈佛大學對美國國土安全部、司法部和國務院提起訴訟,，指控特朗普政府違反了美國憲法確立言論自由原則的第一修正案,。當日聯(lián)邦法官立即對國土安全部的簽證禁令發(fā)布了臨時限制令。

雖然禁令解除,，丁鷗還是諸多擔憂,。她說，即便聯(lián)邦法院限制了特朗普政府,，后續(xù)政府也可能通過各種方式設置障礙：比如簽證,，比如入境。

她在哈佛新生群里看到,，這一屆哈佛的學生,，被美國海關盤查得非常嚴重，有人被沒收了手機,，被關進“小黑屋”里被盤問了將近一個小時,。她不確定，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文中丁鷗,、倪天天均為化名

作者 燕青 ｜ 編輯 周褶褶

排版 魏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