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楓臨刑前
母親送我到臺灣義勇軍少年團
母親本名朱楓,,為了工作需要,,改成了朱諶之,。我本來也不叫朱曉楓,,為了紀念母親,,改了這個名字,。
這輩子,,我在母親身邊的時間非常少,,八九歲之前,,我跟著她,,16歲以后,我們在上海共同生活了3個月,。這兩段時光,,構成了我對母親的全部印象。
母親出生在浙江鎮(zhèn)海的一個大家族,,我則恰好在“九·一八”那天出生在東北沈陽,,我的陳姓生父是沈陽兵工廠的工程師,在我一歲多時就亡故了,。亂世里,,母親帶著我回到了浙江老家。那個時候,,她開始參與抗日活動,,唱歌、演戲——演《放下你的鞭子》,、做救護工作,。我小時候總看見她忙忙碌碌,但是她的性格,,卻又是非常沉靜的,。
我們還過了一段逃難生涯,湖南湖北地跑,。后來,,為了不耽誤我的學習和成長,母親把我送到了臺灣義勇軍少年團,。我在那里學習知識,,參加抗日活動,在老師的影響下還悄悄地入了黨,。我沒有受到母親多少直接的教育和影響,,但在那樣的時代里,我們母女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一條路,。
再見到母親的時候,,我已經是16歲的大姑娘,,而那時的母親,已經從一個熱心抗日的知識女性,,成長為一個經驗老到的地下工作者了,。
在那個危機四伏的年代,我們天天生活在一起,,但是閉口不談政治,,彼此心知肚明。母親從來沒告訴過我,,她在從事什么工作,,可是我感覺到了。我從來沒跟她說我入了共產黨,,但她也明白,。從表面上看,她是上海一家公司的會計,,我是不諳世事的少女,。
我還記得我們那些話里有話的對白:
一天, 我?guī)б粋€朋友回家玩,,母親等來客走后,,問我,“這人是誰,?”
我說:“我們認識很久了,。”
母親淡淡地說,,“以后,,不要隨便帶外面的人到家里面來?!?/P>
我馬上明白,,母親在暗示我,家里是重要的地下聯(lián)絡點,,不能讓任何來歷不明的人知曉,。我很知趣地不再追問。
母親對我的情況也是一點就透,。我對她說,,“我的老師(我的入黨介紹人)被捕了,我需要解決身份問題,。”她一句都不多問,,馬上想辦法把我送到解放區(qū)去,。就這樣,,我再度離開了她,這一走,,竟成為永訣,。
她不是個婆婆媽媽的母親,并不整天想著把兒女護在身邊,,但是她為我的成長,,選擇了非常正確的道路。也許她是考慮我留在她身邊實在太過危險,,在犧牲之前,,她就曾兩次被捕,因為遭受嚴刑,,拇指落下了殘疾,。由于長久的分離,她其實一直都很思念我,。我記得她因為工作被派到香港去之后,,專門買了塊手表托人帶給我,那塊手表,,兩頭尖尖的,,非常時髦,我當時在部隊里,,不喜歡這樣的款式,,她便又想辦法拿去換,前后換了好幾次,,才換成我所滿意的樸實無華的樣式,。
解放前夕,她本來可以回到上海跟家人團聚,,但臨時接到任務,,要她去臺灣。那段時間,,她親情流露,,先后給我寫了3封信,慨嘆“人非草木”,,希望能與我見面,,但始終未能如愿。母親從香港維多利亞碼頭登上開往臺灣基隆的“風信子號”海輪,,不知道那時她心中,,是否已有預感:此去臺灣,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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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胡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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