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1958年開始當(dāng)這一地段的戶籍警,1968年7月21日離開,。那時候公檢法搞“清隊”,,我被打成了“現(xiàn)行反革命”。我有一個本子,,曾把我管的地段哪一家什么時候被抄家,什么單位來抄的,負責(zé)人是誰,,都記下來,。還有各單位來抄家時交給我的證明、抄家物資的收條,,我都收集起來,,有一大堆。很可惜,,我被打成“現(xiàn)行反革命”之后,,這些東西都丟了。
我管那個地段十年,,傅雷家我常去的,。傅雷待人很客氣的。他是高級知識分子,,并沒有看不起我這個民警,。一開始,我管那個地段,,他成了右派,。我總喊他“傅先生”。第一次去,,問了他家?guī)卓谌酥惖?。慢慢的,我們熟悉了,,正好遇上傅聰出走,。我常常上他家,他們都很和氣,,和我聊天,,有什么說什么。他那樣悲慘地死去,,很可惜的,。
應(yīng)當(dāng)說,左安民的這些回憶,,是極為珍貴的歷史資料,。他的回憶,糾正了保姆當(dāng)時在神經(jīng)過分緊張情況下所造成的錯覺,。
又據(jù)保姆回憶,,1966年9月3日下午四點多,一輛收尸車駛?cè)肷虾=K路,,停在一幢貼滿大字報的花園洋房——傅雷家前,。在公安人員的監(jiān)視下,傅雷夫婦穿著睡衣,、光著腳,,被抬上了車,,說是送往萬國殯儀館。
保姆把傅雷夫婦前幾天穿的外衣熨平,,自己花錢買了兩雙黑色的軟底鞋,,于翌日趕往殯儀館,給傅雷夫婦穿上……
其實,,傅雷夫婦的遺體并沒有直接送往萬國殯儀館,,而是前往上海市公安局法醫(yī)處。
據(jù)上海公安部門告訴我,,傅雷因?qū)僦宋?,所以在他自殺身亡后,曾送上海市公安局尸檢——這事,,當(dāng)時連他的保姆都不知道,,只說尸體送火葬場,而實際上是送往公安局法醫(yī)處……
查閱檔案,,使我的作品避免了一次重大的失誤,。
起初,傅雷的親屬不相信傅雷自縊——因為他們一直是聽保姆說是服毒而死,。經(jīng)我說明了檔案所載的事實,,出示死亡檔案復(fù)印件,他們信服了,。
根據(jù)檔案以及戶籍警的回憶,,我在報告文學(xué)《傅雷之死》中第一次披露了傅雷自殺的真實情況:
經(jīng)過多方查詢,1985年7月,,我終于在上海公安部門的幫助下,,找到了這份案卷。
牛皮紙的封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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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劉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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