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嘉靖皇帝很不以為然

除了朱元璋父子,，毛澤東提到較多的另一個明朝皇帝是嘉靖皇帝朱厚 ,。明朝由盛到衰，嘉靖當政是重大的轉(zhuǎn)折點,。但人們談到明朝的歷史,，大都以為萬歷皇帝對明朝走向滅亡負有重大責(zé)任，認為明朝“實亡于萬歷”,。

其實不然，《明史》在評價嘉靖皇帝時寫道:“若其時紛紜多故,，將疲于邊，賊訌于內(nèi),，而崇尚道教,，享祀弗經(jīng),，營建繁興，府藏告匱,，百余年富庶治平之業(yè)，因以漸替,。”所以明朝真正走下坡路,，是從嘉靖開始的,。

毛澤東對嘉靖皇帝很不以為然,，說他“煉丹修道，昏庸老朽,，坐了四十幾年天下,，就是不辦事”,。這個評價恰如其分,。嘉靖初登大位時曾大刀闊斧地革弊圖新,，裁汰特務(wù)機關(guān)，廣行寬恤之政,，頗有明君氣象,。但不久便玩弄權(quán)術(shù)，耽于享樂,。他倚重嚴嵩等奸臣殘害忠良,，經(jīng)常廷杖大臣，又特別崇信道教,，醉心于齋醮,、方術(shù)、祥瑞等無聊之事,。

鑒此,，御史楊爵沉痛進諫，期望嘉靖“念祖宗創(chuàng)業(yè)之艱難,，思今日守成之不易,，覽臣所奏，賜之施行”,?？墒羌尉富实鄯堑宦?，還將楊爵下獄論罪,。毛澤東在讀《明史·楊爵傳》時旁批了四個字:“靡不有初?！毕鹿P似有無限感慨,。“靡不有初,，鮮克有終”這句話見諸《詩經(jīng)》,，意思是說人們大都有一個良好的開端，但很少有人能夠善始善終,。

對“海瑞精神”心存矛盾

楊爵獲罪后,，朝臣無敢言時政者，唯獨海瑞冒死進諫,。毛澤東熟讀《明史·海瑞傳》,，被海瑞等忠直之士在國難當頭之時表現(xiàn)出的氣概所打動。1959年4月,，上海會議期間,，他大力提倡“海瑞精神”，號召大家就“大躍進”,、人民公社化以來的種種失誤大膽陳言,，將“五不怕”精神與海瑞的直言進諫結(jié)合起來,。

在這次會議上，毛澤東提到他曾建議彭德懷讀《明史·海瑞傳》,，又問周恩來看過沒有,，周恩來說看過了。毛澤東這樣不厭其煩地向大家推薦海瑞,，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他期望黨內(nèi)講真話,，以便及時糾正政策失誤的急迫心情。

但在另一方面,，毛澤東對黨內(nèi)出“海瑞”尚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早在1958年3月的成都會議上，毛澤東在提倡講真話的同時,，就提醒大家講話要善于選擇說話的時機,，不講策略也不行。他舉例說:“明朝反魏忠賢的那些人,，不講策略,，自己被消滅，當時落得皇帝不喜歡,?！奔词乖谏虾h大力提倡“海瑞精神”期間，毛澤東還私下對人說:“講海瑞,，我很后悔,。可能真正出了海瑞,，我又受不了,。”因此,，當時胡喬木分析說,，毛澤東號召大家學(xué)海瑞，實際上還是要求不要出“海瑞”式尖銳的人物,。

毛澤東在對“海瑞精神”上的矛盾心理，說明從歷史中吸取教益也并非一件易事,，它受到主客觀各種條件的制約,。1959年廬山會議上，彭德懷披肝瀝膽上陳“萬言書”,，結(jié)果被冠以“右傾機會主義”的帽子,。毛澤東對此事件的解釋是:“海瑞搬了家了，海瑞是明朝的左派,，代表市民階級和經(jīng)營商業(yè)中的大官僚?，F(xiàn)在搬到右傾司令部去了,，向著馬克思主義作斗爭。這樣的海瑞,，是右派海瑞,。”“海瑞歷來是左派,，左派海瑞我喜歡?，F(xiàn)在站在馬克思主義立場批評缺點,，是對的，我支持左派海瑞,?！?/P>

1960年,，明史專家吳晗應(yīng)京劇表演藝術(shù)家馬連良之約，創(chuàng)作了以“左派海瑞”與“右派官僚集團”做斗爭為主線的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然而這出戲在“文革”前夕卻被視作為彭德懷翻案的“大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