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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螞蟥一樣猖獗的還有蚊子,。野人山的蚊子也大得出奇,翅膀一張開簡直就像蜻蜓似的,,戰(zhàn)士們被咬得滿身都是包,,又紅又腫,奇癢無比,。細(xì)皮嫩肉的女兵是蚊子的重點攻擊目標(biāo),。有一天早上醒過來,,白凈漂亮的何珊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滿是大紅包,都是被蚊子咬的,。她數(shù)了數(shù),,竟然有20多個大紅包。她覺得痛癢難忍,,只好用手拼命地抓臉,,結(jié)果把臉抓得鮮血淋漓。有時走到低洼處,,埋伏在那兒的成千上萬只蚊子如同一片黑云似的向大家飛過來,,大家只能抱頭逃跑。
成天雨淋汗浸卻又無法洗澡,,女兵們的頭發(fā)上都生滿了虱子,。一只灰黑色的虱子有米粒那么大,白色的虱蟣一串串地粘在頭發(fā)上,,頭發(fā)上就好像撒滿了白芝麻,。女兵們被虱子咬得苦不堪言,邊走邊抓,。
進山之前,,她們天真地想:快點兒撤吧,野人山是天然屏障,,撤進山里,,日本鬼子就拿我們沒辦法了,山里可能還有很多野果和野味呢!;但走進野人山以后,,女兵們才發(fā)現(xiàn)她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野人山分明是一個可怕的“綠色魔窟”!
在這條險象環(huán)生的死亡之路上,死神緊緊地尾隨著戰(zhàn)士們,,隨時都在伺機吞噬掉他們的生命,。劉桂英沒有想到,第一個離開女兵隊伍的竟然會是溫婉可人的笑春,。
進山幾天以后,,笑春在尋找食物的時候一不小心被毒蛇咬傷了,姐妹們及時用土方對她進行了搶救,,毒性沒有發(fā)作,,但是她一直覺得心里悶脹難受,走路的時候沒有力氣,。姐妹們都特別關(guān)心她,,搶著幫她拿包裹,溫言細(xì)語地安慰她,,鼓勵她,。可是誰能想到,,笑春還是第一個離開了她們,。
那天,劉桂英和何珊攙扶著笑春一起趕路,。走著走著,,劉桂英和何珊突然都想去解手,笑春便獨自一跛一跛地往前走去,。過了三四分鐘,,劉桂英和何珊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凄厲的叫聲:“救命啊!”她們急忙抬頭一看,只見一只惡狼叼著笑春往前跑去,。
她們拼命地追過去,,一邊追趕一邊大聲叫道:“有狼,有狼……”營長身上有槍,,聽到叫聲,,他立即拿起槍瞄準(zhǔn)那只狼開了一槍,打中了狼的后腿,。那只狼放下笑春,,倉皇逃命。她們跑到笑春身邊,,發(fā)現(xiàn)笑春的頸部動脈血管已經(jīng)被狼咬斷了,,血流如注。幾分鐘以后,,她就離開了人世,。姐妹們心如刀割,撲到笑春身上哭喊道:“笑春,,笑春!”可是笑春再也聽不到了,。
“我這個女戰(zhàn)友真命苦,先被蛇咬,,后來又被狼咬……”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60多年了,,但是劉桂英只要一想起女戰(zhàn)友慘死時的情景,就會忍不住哭泣起來,。
眼睜睜地看著年輕的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姐妹們感到悲痛不已。面對茫茫的原始叢林和不可預(yù)知的命運,,她們更加緊密地團結(jié)起來,。
越往山林深處走,山林就越顯得陰森恐怖。這時,,更加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瘴氣開始在軍隊里肆虐橫行,成千上萬名戰(zhàn)士倒下了,。路邊和草棚里堆滿了戰(zhàn)士們的尸體,,尸體散發(fā)出惡臭的味道,聞之使人暈眩,。
一天夜里,,孫月霞突然發(fā)高燒了。一直燒了3天,,到第4天才稍微好一點兒,。幾天以后,她再次發(fā)起了高燒,,而且嘔吐不止,。劉桂英知道,孫月霞肯定也染上可怕的瘴氣,。孫月霞勸姐妹們丟下她快走,,免得被她傳染上??墒墙忝脗冊趺慈绦倪@樣做呢?明知道有可能被她傳染,,姐妹們?nèi)匀慌阍谒磉呎疹櫵氲人『昧艘黄鹱?。孫月霞生氣地說:“你們等我一起走,,就是等死啊!你們趕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死在你們面前!”她發(fā)狂似地趕大家走,,大家仍然不肯丟下她不管,。
幾天以后,持續(xù)高燒的孫月霞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她燒得稀里糊涂的,,經(jīng)常脫光了衣服,又是哭又是鬧,。有一天,,她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瘋狂地跑了起來,一直跑到懸崖邊上,。當(dāng)大家追到懸崖邊的時候,,她已經(jīng)縱身跳下了懸崖。大家趴在懸崖邊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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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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