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領教過這種認真的還有吳晗,。他在《論海瑞》中引用了一句“學未進于時中”,,順筆翻譯成“大概讀的書和當時的人不大一樣”。不久就收到夏鼐的信函,信中指出這句譯文“大成問題”,,隨后便引經(jīng)據(jù)典加以佐證,。
據(jù)王世民統(tǒng)計,包括李濟,、賈蘭坡,、裴文中在內(nèi)的諸多業(yè)界“大牛”,,都曾被夏鼐毫不留情地指出過錯誤,。讀書時,他曾協(xié)助李濟審查論文,,竟然提出了近40處修改意見。
這樣的嚴謹,,乃至刻板,,往往讓人誤以為這就是他的真實性情?;蛟S,,反倒在嚴肅的考古學論文中,有時能發(fā)現(xiàn)這位學者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輕快,。1957年,,西安唐墓出土了幾件唐三彩陶俑。夏鼐以這樣的文字描寫其中一位女傭陶俑:“身穿窄袖淺黃襦衫,;下著帶有白色小花的綠裙,,長裙下垂至地,綠色鮮艷,?!泵枋鐾戤叄猹q未盡,,還不忘加上“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的詩句。
在另一篇《敦煌考古漫記》的序言里,,他幽默地形容人們對考古學者的印象:“普通人的觀念,,雖然絕不會以為植物學家必定是杏眼桃腮,或動物學家是燕頷虎頸,,但一提到考古學家,,便以為外貌一定帶幾分古氣:戴著玳瑁邊眼鏡,額上滿布著皺紋,,嘴上長著灰白胡子,,用他們干癟的手指撫摸綠銹斑斕的商彝周鼎。因之,一提到考古學家便聯(lián)想到遺老,?!?/FONT>
其實這位考古學者本人并不像遺老,他喜歡穿藍布中山裝,,走路腳步輕快,。非常偶爾地,他還會當著下屬的面,,把腳蹺在床沿上,,喝喝茶,聊聊天,。
他先后被選為英國,、德意志、瑞典,、美國等7個國家的院士,。有人開玩笑說,七國院士的傳奇性,,似乎只有春秋時佩六國相印的蘇秦可比,。
只是,這樣一位考古學界標志性人物,,不僅不被大多數(shù)人所知,,甚至開始被時光遺忘。當人們津津樂道于“某地驚現(xiàn)千年古墓”這樣的考古奇聞,,也似乎已經(jīng)淡忘了“考古不是挖寶”的準則,。
中國科學院一位曾混跡考古圈的研究生,乍一聽到夏鼐的名字,,竟然問道:“這是個人名還是文物,?”
作者:
楊芳
編輯:
梁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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