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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評
去周家的路是一條陡峭的盤山險道,,好在只有5公里左右,黃先生駕車經(jīng)過沿途多次打聽,,終于來到了周家低矮的土墻房屋前,。正面只有一道門,,進(jìn)去卻有五個房間。由于沒見到人,,我們在門口遲疑了一下,,隱約聽到一個人在屋里大聲武氣高談闊論,仔細(xì)分辨,,正是周正龍在說話,。一聲“周老師”之后,正對大門的小屋門迅速開了,,快速趔趄閃出一個瘦高個,,正是“全國人民都熟悉”的周正龍。
“你們來得巧啊,,我前天晚上才從北京回來,。我一周去了兩趟北京噠?!弊屪?、倒茶后,周正龍便很得意地講起近況,?!耙淮问区P凰衛(wèi)視請我上電視,一次是一家網(wǎng)站喊我去領(lǐng)獎,,發(fā)了一個獎牌,,還有好幾千塊錢噠?!?/FONT>
“你一"???我就曉得意思了”
鑒于屋里還有他的幾個親戚,書商稱想找地方單獨與他商談,。周一揮手:“這都是自家人,,隨便說么子(當(dāng)?shù)胤窖?,“什么”之意)?!?/FONT>
“我們想與你聯(lián)合出一本有關(guān)華南虎的書……”剛開口,,周正龍立馬搶過話頭:“我早就想出一本書了,你們來得好,。已經(jīng)有四五家找過我,,有的要拍電影,,有的要出畫冊,、出書,好多我都沒答應(yīng),?!?/FONT>
“我們的意思是只能答應(yīng)我們一家……”話頭再次被周正龍打斷:“你一"眨口"(方言,,“開口”之意)我就曉得意思了,,一個女子不能許給第二家嘛。你們要獨家,!前幾次來的人,,有的一看就不耿直,沒談5分鐘我就喊他走人噠,?!敝苷堬@得很精明。
“你看這個報酬……”有意停頓了一下,,這次周沒有搶話,,直直盯住記者?!澳憧茨懿荒苷覀€地方……”“走,。”周心領(lǐng)神會,,立即動身帶書商進(jìn)了旁邊的小屋,。屋里有一架床,被褥很干凈,,周讓客人坐到床上——這在當(dāng)?shù)剞r(nóng)村算是一種禮遇,。床旁靠墻的地方,并列著兩個大容量的電冰柜,,這在普通的農(nóng)家是不可思議的,。
“如果搞不贏,我喊林業(yè)廳推遲宣布”
書商先談了出書內(nèi)容:想出一本講述周正龍故事的書,,涉及他從小成長,、多次與虎接觸,、給搜虎隊當(dāng)向?qū)Аⅹ氉耘臄z華南虎,、虎照推出后與各媒體廣泛接觸交鋒等內(nèi)容,;合作方式是由周正龍口述,書商找人代筆,?!俺霭鏁r間最好搶在陜西省林業(yè)廳組織的重新鑒定結(jié)論出來前?!眲傉f到這兒,,周正龍插話:“時間搞得贏,即使搞不贏的話,,我喊林業(yè)廳推遲兩天宣布就行了,。”“你得行,?”“我給朱廳長他們的關(guān)系好得很,。你要不要跟朱廳長說話,我撥通了,,你問他,。”周正龍?zhí)统鍪謾C(jī)就要撥,,被婉言謝絕,。
“國家林業(yè)局都相信,咋會是假的”
說到報酬,,書商表示采用“首付定金+稿費(fèi)+版稅”的方式,,周正龍聽得有點懵,猛吸了一口煙后說:“空口說白話不行,,你先弄個東西出來,,我看看?!彪p方龍商定三小時后再見,。
13:50,我們又一次來到周家,。由于事前通過電話,,周正龍站在路旁迎接。進(jìn)屋后,,周接過《協(xié)議》慢慢看起來,,怕他看不明白,記者于是逐條逐條讀給他聽,遇到專業(yè)性術(shù)語,,便解釋給他聽,。
“你這個協(xié)議弄得很權(quán)威?!敝苷埪牶簏c頭表示滿意,。他說曾有網(wǎng)站、報社提出買他的照片,,“寫的那個協(xié)議哦,,馬虎得很。生意咋個做嘛,?,!嗯?!敝車@息一聲,,似乎還有怨氣,。
“價格咋個說,,首付定金多少?周老師你開個價,?!薄澳銈兿日f?!敝芩坪鹾苡姓勁薪?jīng)驗,,就是不肯出價。
這時,,書商黃先生緩緩地說到:“剛才的協(xié)議只是A方案,,就是其中的一個方案。老板交代了一個"B"方案,,不過我們覺得有些不妥……沒有寫……”周正龍面露不解之色,。“你知道,,馬上要重新鑒定了,,如果結(jié)論說照片是假的,那我們做這書就賠慘了,?!?/FONT>
“咋個會是假的噠?,!”周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拍得身旁兩個冰柜“乓乓”響,“過去我進(jìn)山一個月,這兩個柜子就滿了,,要裝一千多斤肉噠,。”周不滿地“哼”了一聲,,“我一年用匕首劃死20多根野豬,,我的照片省林業(yè)廳鑒定過,國家林業(yè)局都相信,,會是假的?。?!國家林業(yè)局讓省廳重新鑒定那是對省林業(yè)廳的信任,,不然國家林業(yè)局自己不曉得找人來鑒定算噠?,!”
聽聞100萬開價周正龍沉默6秒
“我們生意人在商言商,,只要能賺錢就行。老板說的"B方案"其實就是,,只要你……講出……哪個造假咋個造的假……我們的這個價格很高的,。”黃先生一邊觀察著周的表情,,一邊慢慢講,。周這次沒有冒火,眼神中流露出不太明白,、想聽下文的意思,。“老板肯出50萬,、100萬買這個故事,。”時間一下子停住了,,6秒沉默之后,,周正龍低頭晃了一下腦袋,低低地說:“你們不相信照片是真的,,那這個協(xié)議莫法簽……是假的,,我把你們給的錢退給你們嘛?!?/FONT>
“一次性給坨錢把事情賣給你算噠”
估計再談下去沒有什么進(jìn)展,,黃先生表示將回去與老板“溝通”后再聯(lián)系。周客氣地將我們送上車,,臨別時說:“你們一次性給一坨錢,,我把詳細(xì)的事情賣給你們算噠,!”
自始至終,周正龍連黃先生的姓名,、工作單位都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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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劉彥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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