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前張之洞逝世時，絕對不會想到,，其尸骨的命途,，比與他氣息相融的晚清更加多舛和吊詭。在不足百年的時間里,，他的尸骨不斷被大時代的風潮所侵擾,，一次次被掘出又重新安葬。

不出意外的話,，2008年10月4日,，停放在河北南皮縣烈士陵園一年多的張之洞尸骨，將被安葬到籌建中的墓地。這片墓地,，本是張之洞最初安息的地方,。

99年前他逝世時，絕對不會想到,，其尸骨的命途,，比與他氣息相融的晚清更加多舛和吊詭。在不足百年的時間里,，他的尸骨不斷被大時代的風潮所侵擾,，一次次被掘出又重新安葬。而這一次,，已經(jīng)是他的第四次葬禮,。

南皮中學里張之洞雕像。圖/杜興

歸葬

郁郁蒼蒼的園林中,，“白花如雪,，挽聯(lián)似林”。

這是宣統(tǒng)二年(1910)十二月十五日,，河北南皮縣雙廟村張氏墳場正在舉行張之洞的葬禮,。墓地占地近百畝，墳墓封土約3米高,，底部直徑近7米,，四通大碑立在墓前。遺愛碑為門生故吏捐資所建,，碑陰刻有張之洞興學育才的事跡及捐資者的名字,，在這堆名字里，包括了后來的“反清先鋒”黃興和中共的元老之一董必武,。諸多親朋門生,、王公大臣從京城趕來送葬。就在這次隆重的葬禮舉行之際,，張之洞的聲譽也達到了他人生的最頂峰,。

1895年，清兩江總督張之洞和美國人的合影,。

張之洞生于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前三年,，也正是這一歷史事件影響了他的一生。1863年,，張之洞中一甲第三名進士,，成為眾人矚目的“探花”郎，從此步入政壇,。中法戰(zhàn)爭時他任兩廣總督,，啟用馮子材擊敗法國軍隊,，名聲大振。后設(shè)廣東水陸師學堂,，創(chuàng)槍炮廠,，開礦務局、制鐵局,、織布局,，修鐵路，從“清流”派成為直追李鴻章的洋務巨擘,。

甲午慘敗后,，以政治變法與思想啟蒙為雙重目的的維新運動勃興，跟洋務派僅僅“師夷長技”不同的是,，重新評估傳統(tǒng)文化成為最主要的議題,。“最后一個儒臣”張之洞,，擔心對傳統(tǒng)的叛逆將導致固有國家政體和社會結(jié)構(gòu),、倫常規(guī)范的崩解，他驚呼:“學者搖搖,，中無所主,，邪說暴行，橫流天下,?！睘榇耍?898年春,，張之洞開始修撰平生最重要的著作《勸學篇》,，這部著作最核心的觀點即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開新”的他不忘“衛(wèi)道”,。

此時的中國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戊戌維新”被撲滅,，義和團席卷北中國,，京畿慘遭八國聯(lián)軍的蹂躪。在激烈的政治風云變幻之中,，張之洞縱橫捭闔,，與朝廷、列強及?；逝?、革命黨諸方面周旋,，主謀策劃“東南互保”,，以免“全局瓦解,，不可收拾”。

1906年,，年高老邁的張之洞由“久任疆寄”的地方大吏邁入朝廷中樞,，后被擢升為體仁閣大學士，授軍機大臣,，站在了晚清權(quán)力的最中心,，成為“第二次洋務運動”——清末“新政”的主角。盡管此時已經(jīng)是“國步維艱,，外患日棘,，民窮財盡”，但張之洞仍盡心竭力,，試圖力挽危局,。

然而歷史留給他的時間畢竟不多了，宣統(tǒng)元年八月二十一日(公元1909年10月4日)晚9時左右,，在今北京西城區(qū)什剎海湖畔白米斜街11號院,，73歲的張之洞含淚告慰床邊哽咽的子女:“吾無甚痛苦矣?！彪S后離世,。在他身后，留下的則是一個搖搖欲墜的晚清帝國,。

兩天后(10月6日),，清廷頒布上諭高度概括其一生，賜謚號“文襄”,。曾擔任張之洞護衛(wèi),、時任湖北新軍第八鎮(zhèn)(師)統(tǒng)制(師長)兼任湖北提督的張彪，花1.2萬兩銀子從江南購置沉香木做棺,，快車連夜送到京城,。盡管清廷賞銀三千兩治喪，但大部分喪葬資金由張的親朋和門生籌措,。張之洞官至一品,，清廉一生，“到死,，地不加一畝”,。

張之洞逝世的當月，長子張權(quán)等奉靈柩回家鄉(xiāng)河北南皮,，用了一年多時間準備墓碑,、墓志銘,、石相生等下葬所用事物。1910年12月,，張之洞與三位夫人合葬在南皮縣雙廟村,。

僅僅一年后，“辛亥革命”爆發(fā),，張之洞極力維持的晚清帝國徹底覆滅,。盡管如此，諸如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張之洞等晚清重臣,，依然得到了世人的尊重,。孫中山在視察武漢時稱，“張之洞是不言革命之大革命家”,，意指張在鄂興實業(yè),、練新軍、辦教育,，為辛亥革命提供了物質(zhì),、人才和思想等基礎(chǔ)。而史學家們也對洋務派的實干精神不吝贊美之詞,，“在我們這個社會里,，做事極不容易。同治年間起始的自強運動,，雖未達到目的,，然而能有相當?shù)某煽儯呀?jīng)費了九牛二虎之力,?！?937年6月，史學家蔣廷黻在《中國近代史》中惋惜洋務運動晚了20年,。

正是在民間有著極高的認可度,，清末民初的亂世之中，張之洞的墓始終無恙,。據(jù)張氏墓園的守墓人多年后回憶，張家墳場也曾屢遭劫難,，其他墳墓多次被盜,，但一直無人驚擾張之洞安葬之處。北伐戰(zhàn)爭期間,，國民軍一部經(jīng)過雙廟村,，一個湖北籍的連長,，帶著全連士兵到張之洞墳前鞠躬致祭。

當?shù)匮芯抠Y料稱,，抗日戰(zhàn)爭時期,，侵華日軍占領(lǐng)了南皮縣，張之洞的墳墓也未遭破壞,，十分潔靜,，來此憑吊的社會名流絡繹不絕。在隆隆的槍炮聲中,，“刻石林立,，堪稱碑林”，墓園里的松柏,、楊柳,、白楊等縱橫交錯，“遮天蔽日”,，“老鴰喜鵲成千上萬,，趕都趕不走”。

掘墓

轉(zhuǎn)折來自于1950年代,。1956年,，牟安世著《洋務運動》問世，該書在導言中稱,，“所謂洋務運動(或稱‘同光新政’),，乃是清朝統(tǒng)治者在漢族地主官僚和外國侵略者的支持下，用出賣中國人民利益的辦法,，換取外洋槍炮船只來武裝自己,，血腥地鎮(zhèn)壓中國人民起義，借以保存封建政權(quán)的殘骸為目的的運動,。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反動的、賣國的,、并以軍事為中心的運動,。”

隨著洋務派整體評價的走低,，張之洞也未能幸免,，這位“晚清儒臣”，“洋務巨擎”一轉(zhuǎn)變?yōu)椤把笈?、“賣國賊”,。從1950年代到1970年代末，數(shù)十年間涉及張之洞的20多篇論文,，絕大多數(shù)是“文革”期間由廠礦工人理論組或大專院校工農(nóng)兵學員所寫的批判文章,。

張之洞的形象在當時越來越低,，墓地不但再見不到憑吊者，反而日漸遭到侵壞,?！按筌S進”時期，南皮縣搞大煉鋼鐵,，砍光了墓地周邊的樹,，只剩下墳冢、墓碑和東倒西歪的石相生,，一片凋敝,。

然而，厄運還在后邊,。

相關(guān)閱讀：

毛澤東：老蔣挖我祖墳大失民心必敗無疑(圖)

揭秘：為什么40萬人都挖不動武則天墓

慈禧曾侄孫憶家族故事：文革時曾挖坑埋文物

親歷者披露二十年前重殮慈禧經(jīng)過

揭秘：軍閥孫殿英盜掘乾隆慈禧陵墓內(nèi)幕(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