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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四面楚歌
在文人扎堆的北宋,,王安石的名聲一向淹沒在司馬光,、歐陽修,、蘇洵甚至蘇軾等人中間,更別提年長于他的范仲淹了,。
但是公元1069年,,王安石就像一顆大彗星,拖著長而明亮的大尾巴呼嘯而來,,搞得北宋政界文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一年也是熙寧二年,,王安石49歲。在經(jīng)過近一年時間的考察和考慮之后,,神宗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任命王安石為參知政事(副宰相),,主持改革大計,。
但是神宗萬萬沒有想到,即便在他的委任狀下達之后,,反對王安石的聲音依舊此起彼伏,。
首先出來反對的是當(dāng)年以彈劾文彥博一舉出名的非暴力不合作者唐介。唐介說王安石“雖好學(xué)卻泥古不化,,議論迂闊而不切實際”,,這樣的人出來改革,天下要為之大亂,。唐介此時的身份也是參知政事,,和王安石同級。這兩個人如果不和,,改革注定要胎死腹中,。想到這一層,神宗的頭都大了,。為了力保王安石,,神宗決定對唐介所說的任何話都如過耳之風(fēng)。
另一位反對王安石的人是御史副相趙忭,。趙忭此前和王安石有過節(jié),,作為御史,趙忭經(jīng)常和王安石為一些空洞的理論問題爭得不可開交,,兩人有些不愉快?,F(xiàn)如今,趙忭見皇上如此器重王安石,,覺得在朝廷再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便找了個借口要出知杭州,。神宗樂得朝廷少一個反對派,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還有一位反對者是官員呂晦,。呂晦寫了彈劾王安石的奏章,指責(zé)王“大奸似忠,,大詐似信”,這一下神宗生氣了,,你用這些詞罵王安石不等于罵我嗎,?人是我提拔的,難道我眼睛瞎了,?,!神宗于是下手條要呂晦撤回彈劾王安石的奏章,沒想到呂晦不僅不撤又新寫了一份措辭更強硬的奏章,,神宗一氣之下就讓他走人了。
這些反對者級別雖然不算低,,但影響似乎都不大,。在朝野影響最大的反對者應(yīng)該是司馬光了。司馬光人品其實很不錯,,是個忠厚長者,。王安石改革之前,神宗曾經(jīng)向司馬光詢問對他的看法,。司馬光說:“介甫(王安石)獨居天下大名三十余年,,才高而學(xué)富,,難進而易退……介甫不起則已,,起則太平可立致,生民咸被其澤也,?!边@樣的評價,不可謂不高,。但此后不久,,司馬光對王安石的看法大變。由于河朔鬧災(zāi),,朝廷撥了些撫恤,,國庫開始空虛,司馬光便建議國家要勤儉節(jié)約。按常理講,,司馬光的建議是沒錯的,,但王安石卻認為他謹小慎微,不想著開源只想著節(jié)流,,不是大丈夫所為。王安石甚至尖銳地指出:國用不足是因為沒有理財之人,,“善理財者,,民不加賦而國用自饒”。
王安石就是這樣,,一點不通人情世故,。不管司馬光曾經(jīng)對他有過多高的評價,他該說的話就是要說,。好在司馬光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他并不惱怒于王安石迂直的態(tài)度,而是對王氏理論提出了疑問,。司馬光說:天地所生貨財百物,,只有一個定數(shù),不在民間,,就在公家,。不取于民,將焉取之,?
司馬光的疑問可以說清晰地呈現(xiàn)了二人之間關(guān)于經(jīng)濟理論方面的巨大分歧,,王安石沒有明白無誤地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事實上王安石也沒法做到明白無誤,。改革是摸著石頭過河,,王安石只是大致搞明白了一個方向,水深水淺還得試水者自己去親身體會呢,。不過在當(dāng)時的情境下,,有一點已經(jīng)很明確了,那就是司馬光不愿意做王安石改革的一路同行者,,而只愿意做他改革理論的一路爭鋒者,。針對王安石改革均貧富的目的,司馬光以及蘇轍都認為貧富自古不均,,這兩者互相依存,,就像陰陽乾坤萬世永存一樣,是天下穩(wěn)定的基礎(chǔ),。如果貧者要變富,,富者要趨貧,勢必會天下大亂,。面對這樣激烈的反對,,神宗一聲嘆息,,在熙寧三年剛過完年不久,下了一道諭旨:禁止青苗錢對富戶的抑配,。這道諭旨等于對“青苗法”的實施打了個大大的折扣,讓理想主義者王安石的心情大為郁悶,。
王安石一郁悶,,馬上就表現(xiàn)了出來。他稱病不來上朝,,還上奏說要辭去現(xiàn)有職位,。王安石的所作所為其實非常符合一個理想主義分子的性格特征:追求完美,偏激,,容易走極端,。但王安石所做的一切在司馬光看來卻多少帶有向皇上示威的意思。司馬光是誰,?他是翰林學(xué)士,,行使著代皇上批復(fù)奏疏的權(quán)力。當(dāng)他看到王安石那充滿意氣用事的辭表時,,一向充滿正義感的司馬光就代表神宗皇帝義正詞嚴地批評了王安石,。王安石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他再次上了一道辭表,,非常正式地表示要辭職不干,。神宗一看這兩人針尖對麥芒地干上了,那叫一個頭大,,但考慮到目前還是以改革大業(yè)為重,,便旗幟鮮明地支持王安石,以“詔中之語,,失于詳閱”的手札,,隱約批評了司馬光。
司馬光頓覺心灰意冷,,他九上辭表,,一心求去。終于,,在王安石改革正轟轟烈烈的關(guān)鍵時刻,,司馬光歸居洛陽,著書立說,,成了這場外強中干改革的一個沉默看客,。他絕口不提政事,也不再評價王安石的為人。司馬光的辭去,,重重打擊了神宗敏感而脆弱的神經(jīng),。帝王之道在于平衡萬事萬物,對于一權(quán)獨大的王安石,,神宗開始生出戒備之心,。他不顧王安石的反對,大力提升御史中丞馮京和三司使吳充的地位,,而這兩人都是堅決反對新法的人,。王安石明白,這場改革怕是要無疾而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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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范軍
編輯:
梁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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