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的共產(chǎn)黨,,怎么可能讓我一首歌就給唱垮了呢,?
■本刊記者 吳虹飛
實習記者 陳琛 李鵬
落座對面的這位女士,現(xiàn)已年過六旬,。最著名的晚會歌手之一,,一次次浮現(xiàn)水面,,所有的風光都有跡可尋。20世紀下半葉,,“妹妹找哥淚花流”,,曾經(jīng)揉碎了多少中國人多情的心。正式走下舞臺后,,她的記憶里搜尋到的并不全是轟轟烈烈的掌聲與燈光,,也有滄桑磨礪后的一聲嘆息:我是藝人中最不幸運的一個。
她幾乎在所有的中央領(lǐng)導前引吭高歌過,,也背著背包下到農(nóng)村,、礦山、前線去演出過,。無論是給什么人演出,,她都心存感激,一視同仁,。最令她震撼的,,是多年前在老山前線演了200場?!霸趧偮渫暾◤椀淖钋把?,那些敢死隊的小戰(zhàn)士,頭發(fā)都剃光了,很快就要上前線了……”她至今難以釋懷,。
“一級演員”李谷一,,在臺上雍容華貴,挺拔豐潤,,可是在臺下,,卻是尋常家的女人,脂粉全無,,瘦,,個子也不高,偏偏是管家的好手,?!凹依锏难b修,全是她一人管的,?!彼业哪强谧诱f,“家里誰生個病,,她親自給注射針劑,。”她這樣打點著里里外外,,臺上的妝,,有時是自己化的,演出的禮服,,也是自己挑的,。
“別人旁敲側(cè)擊,我則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她快言快語,、愛憎分明,。“超女嘛,,地方臺搞超女是可以,,但你中央臺去搞這個名堂?要注意國家形象啦,!”
采訪過程中她會唱上兩嗓子,,興致來了,還走走臺步,,一招一式都有舞臺感,。整個過程她的先生都坐在一旁陪著,,時不時幫妻子說上幾句。當記者說“請肖先生談一下對李谷一的感覺”,,他趕緊擺手,,“我不談,我補充,?!崩罟纫凰菩Ψ切Φ匦绷怂谎郏八运自捳f,,一個成功的女人后面都有一個好男人,。”
令我們意外的,,是她竟然還學會了QQ聊天,,而對方并不知道她是李谷一!“聽到那些20多歲的女孩子罵的痞話,,好可怕,,好像女孩子不罵痞話就不時髦了似的?!彼擦私馐裁词遣┛?,關(guān)注網(wǎng)絡(luò)上新近發(fā)生的有爭議的事件。
這位當年的中國輕音樂團團長,,其實并不是一個保守派。一個簡單的例子,,20年前,,一個“很樸實很執(zhí)著很可愛的”小伙子帶著吉他在煤礦學院的禮堂上聒噪,才唱到第二首,,禮堂里的150個局級干部就表示,,如果該小伙不消失,他們將一起退場,。
李谷一團長趕緊上臺“息事寧人”,,“藝術(shù)流派是多樣性的,剛才演出的是搖滾,,也是輕音樂里一門獨特的藝術(shù),。暫時欣賞不了,時間長了肯定就能欣賞了,?!?/P>
該愣頭青小伙就是崔健——后來的中國搖滾教父。
“黃色歌女”
1976年,,李谷一為電影《南海長城》配唱主題曲《永遠不能忘》,。得緣于為電影配唱插曲的大量實踐,,她發(fā)明了一種“應(yīng)景”的“氣聲”演繹方式。
“你的聲音,,你的歌聲,,永遠印在我的心中。昨天雖已消逝,,分別難相逢,,怎能忘記你的一片深情……”就是這首氣聲唱法處女作《鄉(xiāng)戀》,在1980年一經(jīng)李谷一唱出便風靡大江南北,。誰會想到,,歌唱者要經(jīng)受暴風驟雨般的批判。
谷建芬回憶說,, “王酩寫了《小花》,,李谷一唱了《鄉(xiāng)戀》,都被點名批評,。當時團中央搞了一個‘15首歌’評選,,《鄉(xiāng)戀》得15萬張票。有人說,,這15萬張都是流氓投票,,這是流氓喜歡的歌?!?/P>
李谷一回憶說,,“中央有個戰(zhàn)地工廠在中科院做報告說臺灣有個鄧麗君,大陸有個‘李麗君’,?!币灰怪g,李谷一就成了大陸的黃色歌女,,歌曲磁帶被封殺,。
“說什么靡靡之音、黃色之音,、亡國之音,、亡黨之音——太過分了!當時我想,,這么大的共產(chǎn)黨,,怎么可能讓我一首歌就給唱垮了呢?”一切始料未及,,她委屈得無以復加,。“想想唱過的歌,,都是歌唱祖國歌唱解放軍的,,《鄉(xiāng)戀》也是思鄉(xiāng)曲,,一首愛情歌曲都沒有。我覺得我是最革命的,?!?/P>
她決定找個機會讓領(lǐng)導來評理。聽說鄧小平同志要來參加她在人民大會堂的演唱會,,她就想把這首歌唱給小平同志聽,,讓他評評理:這首歌到底是不是反動的、黃色的,?結(jié)果演唱那天,,小平同志沒有來,中央樂團的領(lǐng)導卻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以后還這樣,,就請到適合你的地方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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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吳虹飛
編輯:
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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