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上次的《重讀甲午》我們已經談到甲午戰(zhàn)爭之前,，日本已經完成了近代化國家建設，實現(xiàn)了舉國一致,。但當時日本政府宣傳號召國民應該具有的的忠君,、武士道等素質又與近代應有的國民精神差距巨大。是什么導致了這種矛盾,？這期重讀甲午,，我們來談談甲午戰(zhàn)前將日本拖上侵略與軍國主義道路的“回歸傳統(tǒng)”思潮與運動。

明治維新“文明開化”政策全面西化留下反轉伏筆

明治新政府成立之后,面對西方列強的壓力,將“富國強兵”作為國家建設的目標,。為了實現(xiàn)這一目標,出于對世界大勢的認識,積極推行“文明開化”的近代化政策,。

在明治新政府的指導層中,一般都具有這樣的認識：西方文明優(yōu)于日本文明,要想實現(xiàn)國家的獨立富強,必須大力學習、移植西方的文物制度,。

木戶孝允在視察歐美之后說：“東洋諸國現(xiàn)行之政治風俗,不足以使我國盡善盡美,。而歐美各國之政治、制度,、風俗,、教育、營生,、守產,、皆超絕東洋。”因此,為使日本進步發(fā)展,早日躋身于世界強國之列,必須將西方的“開明之風”和法律制度等移植到日本。

西鄉(xiāng)隆盛和大久保利通也積極主張學習西方先進文明和科學技術,以“開發(fā)人的智慧”,促進“百般事業(yè)”的“進步開.至于伊藤博文等人,更積極主張把“歐美各國之政治制度,、風俗習尚,、教育、生產”的“文明風氣”移入日本,使日本迅速進入“開明諸國之行列”,。

基于這樣的認識,，明治政府將文明開化作為基本國策，積極導入西方近代思想和學問,，大力推行歐化政策,。這在明治初期成為文明開化的新風潮。

啟蒙思想家們對西方近代思想和價值觀念的宣傳,是基于一些普遍性的認識,。

受西方進化論思想的影響,人們認為:歷史是進化的,人類的歷史即是一個從野蠻到半開化再到文明的進化過程;現(xiàn)在的西方已達到了文明階段,而日本仍處于半開化的階段。因此,要想實現(xiàn)國家的獨立富強,必須“以西洋文明為目標”,將西方文明移植到日本,。

在他們那里,全面學習,、移植西方文明,不僅不會喪失日本的獨立,恰恰相反, 這反而是達到國家獨立富強的必由之路,。正是從這樣的普遍的樂觀的認識出發(fā),他們對傳統(tǒng)采取了徹底批判和否定的態(tài)度,。

沿著文明開化,、啟蒙運動的道路發(fā)展起來的是日本的自由民權運動,。自由民權運動是繼承啟蒙思想運動,但又比啟蒙運動更進一步的運動。

自由民權運動是主張伸張個人的獨立自由權利的運動,，也是促使人們的物欲解放的運動,。同時，自由民權運動還是改革傳統(tǒng)社會的運動,。在自由民權運動中，日本社會對傳統(tǒng)封建家族制度及其道德進行了堅決的批判,，積極提倡建設新的近代家族道德,。

自由民權運動比較徹底地主張人民的自由、權利,。因此,，在自由民權運動中,出現(xiàn)了對政府的專制可以行使“抵抗權”,、“革命權”的主張和行動,。

文明開化、啟蒙運動,、自由民權運動對日本現(xiàn)代化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它們都是站在對世界大勢、人類普遍性的認識之上,認為要使日本實現(xiàn)獨立富強,達到文明之境,必須以西方文明為目標,將西方文明移植到日本,。

這些主張及運動對日本社會,、政治以及思考方式、生活方式從傳統(tǒng)向現(xiàn)代的變革,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帶來了日本現(xiàn)代化進程中開放,、普遍、合理的一面,。

但是這個過程存在一個最重大的問題,，就是這種變化并非日本社會的發(fā)展自發(fā)形成，而是對外部壓力的一種應激反應,。因此文明開化,、啟蒙運動、自由民權運動也帶有濃厚的歐化主義色彩,，而與日本傳統(tǒng)社會和文化有著相當多不可調和的深刻矛盾,，這也為后來日本走向傳統(tǒng)主義和國家主義運動的反轉埋下了伏筆。

西化與日本傳統(tǒng)社會產生矛盾引發(fā)回歸傳統(tǒng)運動

伴隨著文明開化,、啟蒙運動,、自由民權運動的展開,社會上出現(xiàn)了一股歐化風潮。人們相信,只要拋棄傳統(tǒng),將西方文明移植到日本,使日本完全歐化,就可以實現(xiàn)和保證日本的獨立,。但是,漸漸地人們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如他們所期待的那樣,。

自由,、權利思想和自主愛國精神的宣揚,本來應該使國家達到統(tǒng)一和獨立富強,但實際上卻帶來了君與臣、官與民的對立,。在自由民權運動中,不僅出現(xiàn)了推翻專制政府的思想,還出現(xiàn)了否定天皇制的言論,。這樣,人們開始擔心,在面臨西方列強的侵略和壓迫之際,歐洲的近代國家觀和自主愛國的論理,不僅不會有助于國家的獨立,反而會破壞國民的統(tǒng)一。

造成這一現(xiàn)象的原因在于：日本不同于西方現(xiàn)代國家的國家意識與以東方文化為背景的東方式國家觀念,。“在東方,，國家就是一切，市民社會在初生而未成形的狀態(tài),；在西方,，國家與市民社會之間存在著調整了的相互關系。假使國家開始動搖,，市民社會這個堅固的結構立即出面,。國家只是前面的塹壕，在它后面有工事和地堡里的鏈條,。”

同時,，人們樂觀的攝取西方文化,這給社會面貌和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帶來了新的變化,。但是,在文明開化的運動中出現(xiàn)的忘卻和拋棄文化傳統(tǒng)的動向,使許多人感到“許多貴重的民族文化遺產”受到了破壞,。這樣,人們開始擔心日本會為了達到獨立富強而喪失它的“個性”,西方化所付出的代價是喪失它自身的“根據”。

如日本傳統(tǒng)“家”制度的基本特點是重視家的延續(xù),家的存在高于一切;家長高于子女,有著很強的親權;長子高于其他子女,實行長子繼承制;男性高于女性,男尊女卑,。雖然這樣的家庭形態(tài)開始主要存在于武士階級,但由于武士階級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階級,所以也漸漸在農工商等階層中普及開來,成為德川時代家庭形態(tài)的主要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