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接著問：陳獨秀是否能找到必需的錢和獲得其他的條件來辦一張報紙,？他這個問題,，似是判定陳獨秀被中共第六次代表大會排出中共中央之后,，可能會采取反共產(chǎn)國際的態(tài)度,。他所耽心的是陳獨秀有無能力另行辦報或另行組黨等等。

蘇聯(lián)解體后，關于共產(chǎn)國際與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一些檔案,，不再成為機密,，人們終于可以窺見其中的諱莫如深的存在了?；赝且欢螝v史,，真是讓人感慨萬端。最倡導自由的人,，一生都置身于非自由的環(huán)境中,；為大眾殉道的尋路人，卻被大眾的冷眼所視,，收獲的只是悲涼的苦果,。文學家們描述那一段歷史，詩的成分過多,，不得要領,。瞿秋白已經(jīng)很是人性化的人物了，在那樣的條件下也不得不做一些背理的事,。至于陳獨秀,、張國燾也難逃劫運，一生之中做過許多錯事,。那一代人是經(jīng)歷大痛苦的,，所從事的事業(yè)，越走越遠離了自我,。幾十年過去，卻發(fā)現(xiàn)漫長的跋涉,，并無彼岸,，迷津四布，反而不及起點時那么目標清醒,。世間的道理,，唯有體驗過生活的人，才最為清楚,，在象牙塔里永遠感受不到這些的,。體驗中的知識，才是真的知識,。這是那一代人給我們的饋贈,。未經(jīng)歷于此的人，事前向其述說而無用,。待到事后,，又無可如何。大家都在這樣可憐的世間。

張國燾與陳獨秀在晚年都放棄了政黨事業(yè),。在政治的層面無疑是失敗者,。關于他們的批判文章和圖書，已很是不少,。作為一種現(xiàn)象,，在討論二人的歷史時，以成敗論英雄未必正確,。問題在于,，政治失敗了的他們，在文化心理上勝利了么,？如果沒有的話,，其中引發(fā)出的教訓是什么？張國燾的情況十分復雜,，世人對其有好感者不多,，暫且不談。僅陳獨秀帶給后人的遺產(chǎn),，是豐沛的,。他在黑暗的中國放了一把火，卻燒了自己和同行的人們,。黑暗的中國依然黑暗,，而先前積蓄的精神資源卻零散了。每每想起那一段歷史,，就讓人感到一種沉重,。火是要放的,，但為什么燒不死敵人,，卻毀壞了自己的家園？難道這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必然,？這是現(xiàn)代史的一個黑結,，它解開了，也許歷史的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文中所引張國燾文均摘自張國燾《我的回憶》一書,，現(xiàn)代史料編刊社１９８０年版）